《烹小鲜清源》（《咬文嚼字》2013年第7期）一文针对“治大国如（若）烹小鲜”一语引经据典一大堆，无非是要说明两个字：“无扰”。的确，此语出自老子，老子乃道家鼻祖，道家推崇“无为不治”。“治大国如（若）烹小鲜”的原始含义的确是“无扰”。这谁都明白，稍稍有点文化底子的人都明白，用不着高人来指点。

    但习总最近引用这句经典语言绝不是要用它的原意，推崇什么“无为而治”。因为这与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完全背道而驰。其实习总的意思很清楚：倡导为政者要勤奋工作，不懈怠，不马虎。我们不妨来看看原文：执政者“要有‘如履薄冰，如临深渊’的自觉，要有‘治大国如烹小鲜’的态度，丝毫不敢懈怠，丝毫不敢马虎，必须夙夜在公、勤勉工作。”这里有半点“不扰”的意思吗？可见这里是给这句千古名言赋予了新义。

    那么老子的话可否做如此解读，赋予这种新义呢？我想是可以的。小鱼（小鲜）的特点是什么？嫩。因为其嫩，所以极易烹烂而不成形，因此在烹制小鱼时除了“不扰”外，还必须特别小心谨慎，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疏忽。烹小鲜固然不敢用炊具乱翻，但也不能任其煮成一锅鱼粥。高明的厨师要勤观火候，合理加料，必要时还得扰翻一翻。这真与治理国家颇为相似。国家似乎很强大，但国家因其情况的复杂而有一种别样的“嫩”，弄不好很容易出大乱子，无为而治肯定不行。勤观火候，合理加料，适时翻动，对于治理国家来说更为重要。这就是习总说的“不敢懈怠”、“不敢马虎”、“夙夜在公、勤勉工作”。

    其实旧语新义，对古人语言做现代引申是一种常态。比如“七月流火”原指农历七月大火星逐渐向西方迁移，天气开始变凉。但现代使用公历，七月正是全年最热月份，与“七月流火”高度契合，因而现在人们宁愿用它来形容天气炎热。虽然有老学究们大声疾呼不可，但也奈何不得。又如“空穴来风”，原义是有了洞穴才会有风吹来，比喻消息和传说都有源头。可现在却多用来比喻毫无根据的传言。——与它的本意完全相反。虽然也曾有人试图“纠正”，但终于无果，这“空穴来风”越刮越凶，人们最终还是接受了。现在你如果在原义上使用“空穴来风”，人们反而会觉得你错了。可见语言是一个开放系统，不要人为地把它僵死了。

 

（教务处   五语组）